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泾川的五彩诗意报告文学其四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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泾川的五彩诗意

(报告文学)

●裔兆宏

生态福地泾川的绿,是铺天盖地的绿,耀眼的绿,醉人的绿。初秋时节,走进泾川,仿佛就是走进了一个绿色王国。沟壑间、山坡上、平川中,到处绿的闪光,绿的流油,绿的迷人。高原的沟峁间,裹挟着一层层浓淡相间的青绿;村庄的农舍绿林之中,掩隐着郁郁葱葱的深绿。汽车奔驰在广袤的乡村,阡陌与村舍时隐时现,如入画卷,人在景中,景在画中。打开车窗,潮湿的空气混合着树叶和泥土的清香扑鼻而来,让人心旷神怡,犹如置身于江南水乡一般的甜美。可是,谁也不会想到,建国前的泾川,却是遍布光秃秃的沟壑荒漠,生态环境极为恶劣。泾川县总面积.3平方公里,人口35.3万人。它地处陕甘交界处,是*土高原丘陵沟壑区,也是*河上中游水土流失重点县之一。据泾川县志记载,汉唐时期,这里曾是“林深草茂,鸟兽集麇”之地。然而,由于历代战乱、自然灾害及人为频繁活动等因素影响,泾川曾经的地肥水美,草木茂盛,物产丰富,已经不复存在,生态环境遭到严重破坏。“山是和尚头,地是滚牛坡,十年九干旱,百姓泪涟涟”。这是新中国建立前泾川传唱的民谣。此时的泾川,全县森林覆盖率不足1%,到处是荒山秃岭,*沙漫天,满目疮痍,水土流失面积占全县总土地面积的98.6%,一些地方甚至成了流动沙丘。流动沙丘是可怕的。它可以在瞬间毁灭万顷良田,可以摧毁坚固的公路、铁路,可以填埋美丽的河流山川……“一年一场风,从春刮到冬。”西北的狂风,每年要从泾川剥走6毫米的*土,约万吨泥沙被侵蚀。泾川人,一年四季几乎与*沙为伴,有的甚至在*沙的威逼下,背井离乡,举家远迁。生态环境的恶化,导致绝大多数耕地成了“三跑田”。即:“跑土、跑水、跑肥”,经济发展缓慢,粮食产量低,人民生活极度贫困。还有,因为水质盐碱化严重,这里百姓得克山病和大骨节病的,也屡见不鲜。不良的生态对于泾川而言,意味着什么?意味生与死的大考!意味着家园的存与亡!面对一片片不毛之地,面对贫困饥饿的一个个生灵,泾川人从叹息到觉醒,不知经过了多少个岁月的痛苦煎熬与反思。求木之长者,必固其根本。修复良好生态,防治水土流失,就必须营造更多绿色,还大地以根基。根基在哪?在树!只有绿化造林,才能修复生态。明者因时而变,知者随事而制。为了修复绿水青山,半个多世纪以来,泾川几代人凝聚心血和汗水,播绿不止,造林不断,苦干实干,持续“接力”,让千沟万壑披上绿装。早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初期,泾川就开始社队办林场,奏响了泾川林业建设的序曲。此后,全县开始“绿化荒山,植树造林”行动。其中,飞云乡南峪村境内最大沟壑辛家沟,因年一次性密植十万株刺槐,成为闻名全县的十万洋槐沟,被传为佳话。窑店镇盘龙村离任老支书李乾第,见证了这一不平凡的历史。年,15岁的李乾第到盘龙大队当会计。那时,泾川就开始了植树造林。年,李乾第担任大队*支书记后,眼看全村亩荒地没一片林地,他就立志要让全村荒山变绿,使农民致富。随后,李乾第带领群众建苗圃,绿荒山,建果园。30多年时间,盘龙村在荒山上造林亩,建起山地果园多亩,创建了盘龙村林场,使全村森林覆盖率达75%以上。为了造林绿化,李乾第左腿摔成了残疾。每每谈起当年的造林情景,李乾第总是满怀深情。即使年老,本该颐养天年时,他仍吃住在林场,精心守护着那片心爱的绿色。走进官山林场,“甘肃省实现绿化第一县”的纪念碑耀眼醒目。它告示世人,这里开展过植树造林大会战。站在官山林场山塬边,望着山峦起伏、绵延不断的绿色,令人感慨万千。谁也想不到,在上世纪70年代前,眼前绿波荡漾的林海,曾是一片人烟稀少,水土流失严重的荒沟秃岭。住在附近村民的庄稼,更是十年九旱,广种薄收,生活困难。那是上世纪的70年代,时任县委书记的宋拴民下乡调研时,发现高平乡上的官山村住着百十户人家,因为水质盐碱化严重,村民们饱受克山病和大骨节病的折磨,顿生一种悲凉与惜民之心。年,宋拴民下决心把乡亲们集体搬迁到了塬上。随后,他又组织全县名干群在山坡上大干,在北至罗汉洞镇、南至高平镇两万亩的沟坡上,栽种刺槐,给荒山披绿。年开始,泾川集中万人,连续造林会战7年,栽植刺槐等树种,造林1.4万亩,建成了全县唯一的国有林场——官山林场。植树造林的日子是艰苦的。寒冬腊月,他们顶着凛冽的寒风,担水浇树;春天来了,他们将树苗固定在草格中。为了多植树,他们住窑洞,点煤油灯。后来,窑洞塌了,把锅砸了,又是自己动手盖房……那是一场激情燃烧的造绿大会战,全县干群挥锨舞镐,豪情满怀。就是这次的特殊播绿行动,不仅为官山林场攒下了“第一抹绿”,也将造绿护绿的理念深深植入了泾川人的血脉。经过跨世纪的持续播绿,如今的官山林场森林覆盖率已达93%,水土流失治理程度达到82.4%。每到夏季,官山十万的槐花香总是扑面而来,叫人闻之欲醉。官山,只是泾川造绿护绿的一个时代缩影。从此,泾川由点连线,扩线成面,涂染这枚状如树叶型的泾川大地。造林绿化,彰显历史担当,蕴含治理智慧。改革开放的春风,再次激发了泾川人建设美丽家园的斗志。年,国家决定实施“三北”防护林工程,泾川被列为“三北”防护林体系建设重点县。梦想与艰辛同在,挑战与机遇并存。那是上世纪的70年代,官山一脉十里之外的原梁村,三梁六坡,二十四道沟寸草不生,全村几乎没有一棵树,十年九旱,广种薄收,村民吃着“回销粮”,领着“救济款”。梁买子刚从部队退伍回村,就担任了原梁大队*支部书记。那一天,梁买子到县上开会,领回了造林任务。当他在大队一宣布,社员们七嘴八舌,众说纷纭:有的嚷道:“肚子都吃不饱,哪还有力气再种更多树?”有的说:“站着说话不腰疼,风大雨少,能成活?”有的骂:“这小子刚退伍,是个愣头青!”还有的说……然而,*人作风的梁买子态度非常坚决说:“树必须要栽,还要栽好,谁有意见,只管找我说话!”在那个年月,社员们只希望靠着树苗挣工分,能吃饱肚皮。看远一点的,也就希望树苗能阻止水土流失。而在外见过世面的梁买子却不同。他认为,如果不改善环境,在当时的体制下,粮食想增产几乎不可能。他坚信,只要树能长成林,将来就能为村里带来好收益。就这样,原梁人咬着牙在山上开荒造林,缺少树苗自己育,没有雨水抬水浇,种下了满山的树苗。像原梁这样情况的,在泾川全县还有许多。好雨知时节,当春乃发生。年,全国农村土地实行家庭联产承包之后,林业也走上了改革之路。泾川县抓住机遇,及时开展“三荒地”划包试点工作,稳定山权林权、划定“三荒地”,并确定实行林业生产责任制,把集体林场的林木划包到户经营,集体林地性质不变,林木归农户个人所有。消息一出,全县农民顿时激情高涨,信心倍增。梁河公社茜家沟大队社员尚喜成,全家6口人,栽树株。窑店公社龙盘大队的李乾弟,带领全家栽植各种树木余株。……仅在年至年,全县造林就达到1.87万公顷。人勤春早先得益。此时的原梁村尝到了植树的甜头。经过8年时间的蓄力,原梁村的幼苗已经长成碗口粗。木材流通口子一开,原梁村几乎垄断了片区的木材市场供应,一根椽梁甚至卖到十元钱!这一下,原梁村民的植树造林热情更高了。在条子岭两座无法通行的山头间,人工垫起了土梁桥,原梁村最后两千亩荒山,也披上绿色的盛装。村上万亩林,队上百亩林,家家户户都有小林场。大河有水小河满。原梁村集体经济袋子鼓了起来,全村人都得到了实惠。全村所有道路都修起了水泥路;家家都通了电、通了自来水;户户都接上了有线电视;村里还投资12万元,建起全县第一所二层村办小学教学楼,全村孩子的书本费和学费都有村集体负担;办起了全省第一个乡村敬老院,集中供养村里的鳏寡孤独老人;……如此丰富多彩的实惠,这在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泾川,简直堪称是一个奇迹!绿水青山,就是金山银山。泾川人深深体会到,植树造林是资源、是财富,更是福泽后代永不枯竭的“绿色银行”。*策一变天地宽。茜家沟流域总面积53.7平方公里,涉及高平、飞云、梁河、窑店4个乡镇,仅飞云乡就涉及到坡头、元朝、毛家3个村的户人家,总面积1.67万亩。年被列入“三北”防护林工程后,采取工程措施和生物措施相结合,泾川人的绿化动力更强了。自年秋季退耕还林开始,仅仅5时间,西沟流域就发生了巨大变化。其中坡头村、元朝村的山地全部退耕后,栽植了刺槐、侧柏生态林,人均退耕面积达到2.4亩。5年中,该流域共修通山区道路5条19.6公里,达到了山、水、田、林、路综合治理。从年起,乡协调让一些纯山区农户生态移民,让他们搬迁到条件较好的塬区,彻底改变他们的生活生产条件。山、水、田、林、路综合治理5年,茜家沟流域累计兴修梯田公顷,造林公顷,修建各种水保工程处,初步治理面积44.3平方公里,让整个沟流域面貌大变。当年,时任县委副书记的吕鹏举带人参观时,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,曾经一片荒凉散落在山沟里的小村庄,早已湮没茂密的丛林之中,闲静而怡然,绿色无处不在。半个多世纪以来,泾川县历届县委、县*府用实际行动作答:咬定青山不放松,一张蓝图绘到底,持续开展植树造林的接力赛。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兴办林场,人工造林;到七八十年代绿化荒山,封山育林,到年泾川实现“甘肃省绿化第一县”的飞跃,再到森林覆盖率达到47.33%,水土流失治理程度达到82.4%,荣获“全国林业生态建设先进县”、“全国造林绿化百佳县”等称号……泾川的绿色巨变简直就是一个奇迹!半个多世纪的坚韧与执著,泾川人从“大地披绿”到“身边增绿”和“心中播绿”,绿化理念早已潜移默化到每个泾川人的心里,并在这片土地上生根、开花、结果。它奏响的是陇东高原一曲绿色壮歌,营造一方宜居生态的养生福地,亦凝聚了一种特殊的泾川精神:“与时俱进、敢为人先,持之以恒、团结奋战”。让人不可思议的是,在泾川竟然出了个因种树而成为当代“愚公”的人。这个人就是田沛。田沛,是泾川红河乡田赵村村民。田赵村,共有42户人,全村有亩山下川地,其余的亩地,都在一个叫岭岭子的山顶上。田沛的家住在这山梁南坡的台地上。岭子山不大,但山坡很陡,山坡后边有一条深沟,叫*子沟。之所以叫*子沟,是因那儿没人居住,意思是只有**出没。年,泾川实行了搞联产承包,田沛承包的土地有16.2亩,其中2.2亩就在*子沟北边的山坡上。第二年春天,种完小麦后,田沛就跟村里人外出打工了。那一年,田沛才仅仅三十出头。几年外出打工,田沛不但赚了一些积蓄,还不学到种果树的本领。年春天,田沛回乡后,就开始琢磨起了种树致富的事。田沛是个热情洋溢雷厉风行的人。一打定主意,他就找县林业局的人,请他们帮忙买苹果树苗,在*子沟栽树苗。林业局的人给力,迅速帮他买到棵树苗。栽棵树苗可不简单,他得要栽上好几天。让田沛没想到的是,第一天他刚栽下几十棵,可他第二天继续去*子沟栽时,竟然发现坡地里有很多小土坑。这是咋回事?直到从山坡走到沟底时,他才搞清楚,原来昨天栽的树苗已在夜里被人偷了。谁这么缺德?田沛没有理睬,第二天又栽了一些树苗。让他气愤的是,这一次的树苗又被偷人走了。怎么办?第三天,田沛吸取了教训,他在山坡和沟底下平整土地,每平整出一个小土台子,就栽上一棵苗,或者栽上两棵三棵苗。用这种方式,他终于将树苗都栽完了。果然,这一次树苗没被人偷走。时势难料,夜长梦多。田沛虽然将树苗栽完了,但他的心里却不踏实:如果这树苗长大后,会不会有人来偷挖?还有结果之后,会不会也有人来偷?帮人趸苹果的三年时间,田沛知道,管理好苹果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一年之中,既要给果树修剪、疏花、疏果,也要给它拉枝、施肥、打药……更何况,他得三天两头要翻过岭岭子,去查看果树的生长情况。虽说岭岭子不是很高,但他家与果园却间隔着大山,需要翻山越岭,走10里羊肠小道,就一个单趟,得走上一个多小时。怎么办?这果树还究竟要不要种呢?咱西北汉子哪有孬种的?世上没有憋死的牛,只有愚死的汉。年轻气盛的田沛,曾打过10多孔窑洞,望着横在家与果园间的大山,他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设想:何不从家门口挖个洞子通到*子沟去?让他信心倍增的是,这个想法竟然得到了他妻子的赞同。田沛的性格就是说干就干。年夏收后的一天清晨,田沛领着妻子扛起了镢头,开启了长达3年的开山钻洞历程。当村民们得知这一“奇怪”的举动后,顿时议论纷纷。有好言相劝的,有冷嘲热讽的,有的甚至骂田沛夫妇是“一对神经病!”尽管世人风言风语,田沛却不为所动。可是,经过一个夏秋的努力,洞子往前推进50多米时,麻烦出现了。随着山洞越挖越深,洞里的光线越来越暗,到了深处,竟然变得一片漆黑。他点上煤油灯,但光线很弱,只能看几米远,人在洞中挖掘,很容易失去方向,挖的洞会出现偏差。还有,遇到异常坚硬的山体时,刨土的洋镐和镢头稍不留神,就被崩断。怎么办?急中生智。田沛用穿衣镜折射阳光的办法,解决了挖洞偏移与照明的问题。面对坚硬的山体,他们夫妻俩就挥镐凿、用镢刨,推车运土,夜以续日,渴了喝口凉水,饿了啃块干馍,汗水浸透了衣服。挖了一年多之后,工程虽过半,但又遇到了障碍:靠门口的地方塌方了!原来,洞口上方的山坡上有一个麦场,一打场就把那儿震塌了。塌下来的土,竟然有他家院子那么大,光是清理这堆土,就耗费了一年的时间。田沛夫妇只好把拉土用的架子车拆卸开,将车厢和车轮分两次背到*子沟来,这样运土的路就近了许多。功夫不负有心人。田沛夫妇用3年时间,凭人力挖出了一条长约米、宽约1.8米、高约2.3米的山洞。年端午节那天,伴随着田沛的奋力一镐,一束亮光透了进来,山洞终于挖通了。田沛夫妇打通的山洞,被人们亲切地称之为“愚公洞”,田沛因此被人称之为“当代愚公”。穿越今天的愚公洞,让人有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,洞外青山环绕,碧水荡漾,山上的绿色成堆成团,如烟似雾;沟底草木茂盛,一片苍翠,还有不知名的鸟儿上下盘旋,鸣声不绝……简直犹如世外桃源。铁石相击,必有火花;水气相荡,乃生长虹。田沛因种树而凿通的“愚公洞”,不仅是通向山那边的一条路,更是泾川人改变落后面貌的一种坚定信念!是泾川人不畏困难、百折不挠的一精神象征!“山青水秀是泾川的名片,高质量发展是泾川的目标。泾川必须坚持‘生态立县’发展战略,把绿水青山变成金山银山。”泾川县县委书记吕鹏举的话语掷地有声。放眼今天的泾川,绿浪翻滚,秀色满眼,让人迷醉。山的青,水的绿,天的蓝,与高山、溪流、森林、村落……交相辉映、融为一体,生态文明底色更加鲜亮厚重,一幅人与自然和谐共融的生动画卷正徐徐展开。这就是今天的泾川,美得张扬,绿得醉人。泾川人种下的不仅仅是一棵棵树木,更是洋溢着一种信念、哺育了一种精神;绿化的不仅仅是一座座“山塬沟壑”,更是一个个受人景仰的“精神高地”!泾川印证的哲理是:“生态兴则文明兴,生态衰则文明衰。”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#个上一篇下一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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