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林：不为人民服务别把罪恶都归咎于领导
作者：曹林面对如潮的舆论炮轰，有自称某县级市基层官员的人在上发帖叫冤：贵州瓮安、云南孟连事件后，大家骂我们不为人民服务，只为领导服务。这是实情。但问题在于，现在权力是掌握在领导手中，从升迁到工资都掌握在上级领导手中，不由得我们不为上级领导服务。得罪了百姓，他们顶多骂我们几句，得罪了上级领导，我们的前程就没有了。(12月11日《中国青年报》)也许击中了当下官僚体制的要害，他的抱怨赢得了许多人的同情。确实，当下中国吏治中的许多问题正源于“对上不对下”的体制，应当享受公共服务的纳税人掌握不了官员的乌纱帽，从升迁到奖赏，从监督到问责，这一切都掌握在上一级领导手中，自上而下的权力授予决定了权力服务的价值取向：一切看领导脸色行事。为了升迁，所有*绩要围绕着领导的利益和喜好；为了前途，不得不遵从上级领导的权力意志。对体制的抱怨和归咎很有道理，但我很反感官员借此推卸个人责任，把所有的权力罪恶都归到了“对上不对下”上，仿佛体制成了万恶之源，仿佛所有的罪恶都源于这个体制，好像所有的这些恶行都是领导逼着做和迎合领导偏好而做,而自己仅是领导意志的执行者。自己也想为人民服务，可万恶的领导逼着自己做坏事———完全把自己装扮成了一个体制的受害者。然而现实真的是这样吗？不是，“为领导服务”只是众多权力丑行中的一部分，现实中更多的权力罪恶并不在此，而在于“为老板服务”、“为资本服务”、“为金钱服务”———归根结底，是利用公权力为自己的利益服务。当拆迁公司与民众利益发生冲突时，基层官员站在开发商和拆迁公司一方肆意侵犯民权，这是“为领导服务”吗？不是，是为老板服务。当煤矿发生了事故官员帮着瞒报时，是“为领导服务”吗？不是，因为煤矿里有自己的股份，自己的利益与煤矿连成一体。当与企业狼狈为奸侵占公共利益和国有资产时，当肆意挥霍纳税人的钱财大吃大喝、大建豪华楼时，这一切都是领导逼着做、都是为了服务领导吗？不是，绝对的权力绝对导致腐败，权力都是自私自利的，他们必然首先尽可能为自己谋取私利，利用权力为自己服务。有多少权力罪恶是在“为领导服务”中产生的呢？当然有，但只是权力罪恶的一部分。不受约束的权力本就是魔*，本就有谋取私利的动机，本就有滥用权力满足私欲的冲动———即使表面上是“为领导服务”，本质上也是为自己服务，是为了升迁，为了更多的寻租机会和牟取更大的私人利益。每一层官员都抱怨恶行是“为上级服务”的无奈之举，这样逐层追问上去，恶行是不是可以追溯到“高级领导”那里呢，是不是“高级领导”逼着下级作恶呢？不是，很多时候越是高层越清廉，越到下层越腐败。让人反感的是，很多权力罪恶都打着“为领导服务”的幌子，把上级当作滥权借口，实际是满足自身的权力欲望，为自己服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