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以《说唐》为代表的话本和历史演义小说当中,有这么一个人物,他使一柄八卦宣花斧,虽只会三招-劈脑袋、鬼剔牙、掏耳朵,却勇猛异常,身处绝境之时,总能化险为夷,他卖柴扒、劫皇杠、谈地穴的传奇故事使读者拍手称绝,他是一名粗中有细的福将,也是一名性格缺陷和智商缺陷十分明显的莽汉,不过就是这么一名莽汉,却步步生莲,位列凌烟阁24功臣之一,想必读者都已经想到他的名字-程咬金。
程咬金剧照然而,演义始终是演义,如果放在真实隋末乱世的历史当中,像他这么一个不懂谋略,甚至有点缺心眼儿的绿林半吊子,估计早已死了遍。
那么,历史上真实的程咬金到底是什么样子呢?
01
咱们先来说说程咬金的出身。
两《唐书》中,《程知节传》中记载:”程知节,本名咬金,济州东阿人也”,也就是现今山东东阿一带人,关于他的家世却无甚说明,清宣统二年,罗振玉从法国人那里抄得被沙畹收藏的《程知节墓碑》拓片录文,为我们揭开了这个秘密。墓志铭中说:
曾祖程兴,齐充州司马。祖父程哲,齐晋州司马。父程娄,济州大中正,皇朝赠使持节瀛州诸军事、赢州刺史。
也就是说,程咬金的曾祖父和祖父,都是南北朝时北齐一州之司马,相当于省级军事单位参谋长的职位,父亲更是以刺史之职,节制一州之军事,为最高军事长官。
由此,我们可以看出,程咬金根本不是像小说演义中说的那样出身贫寒,更不用为了生存去当强盗。相反,我们可由此推测出,出身于世家大族的程咬金,少年时代应接受过良好的正统教育,并且因为其军人世家的原因,军事谋略和个人武力值也非同一般。
关于程咬金的兵器,史书记载为:“少骁勇,善用马槊。”也就是和长矛类似的武器,这也更符合那个年代的实情,在冷兵器时代,拿着斧子进行大规模作战,尤其是马上对战,估计还没近敌之身,就被对手的长兵器捅穿了。
02
隋朝末年,各地起义不断,天下大乱,为了维护地方治安,程咬金凭借自己的威望与影响力“聚徒数百,共保乡里,以备他盗”,正式出山,后来依附于李密的起义军,成为瓦岗军中重要人物,并且因为李密对其特殊恩遇,程得以执掌两内军之一,训练出一只“八千人可当百万”的军队,这也在侧面说明了程咬金治军能力之强。
之后,李密领导的瓦岗军对战王世充,王世充使计扰乱了瓦岗军军心,使其大败,不过战斗虽然失败了,我们从过程中,却可以看出程咬金个人的勇猛善战,此战役在《旧唐书》中记载:
世充来袭雄信营,密遣知节及裴行俨助之。行俨先驰赴敌,为流矢所中,坠于地。知节救之,杀数人,世充军披靡,乃抱行俨重骑而还。为世充骑所逐,刺槊洞过,知节回身捩折其槊,兼斩获追者,于是与行俨俱免。
两军交战之时,大杀四方,救裴行俨与水火之中,被马槊刺穿身体,却生猛的转身将其硬生生折断,夺马与裴行俨全身而退,当真不是一般人物,这是程咬金的勇。
03
咱们再来说说他的谋。
李密败于王世充之手后,程咬金等人无处落身,被王世充收留,虽然王对其十分礼遇,但是程咬金敏锐的感觉到,王世充之处并非好的容身之所,程对秦叔宝说:“世充器度浅狭,而多妄语,好为咒誓,乃巫师老妪耳,岂是拨乱主乎?”。
于是他果断地辞别王世充,和秦叔宝一众兄弟,投入李世民军中,之后随秦王“擒窦建德,降王世充”,每战必先,立下赫赫战功,封宿国公,李世民都称赞他:“志怀锐颖,气干强果,业预艰难,效宣行阵”。
大唐建朝,天下初定之后,太子李建成逐渐感觉到,立下盖世军功的秦王李世民,对他太子之位的威胁,两人之间的斗争便由此愈演愈烈。
程咬金作为李世民手下的得力干将,自然不为李建成所容,欲除之而后快,随后李建成便通过李渊之手,外放程咬金为康州刺史,借以剪除李世民的左膀右臂,消弱其实力,这招不可谓不毒。
程咬金迅速看穿李建成的目的,知道再不当机立断,包括他在内的秦王一系,必是死路一条,于是他大胆向李世民进谏:“大王手臂今并翦除,身必不久。知节以死不去,愿早决计。”
李世民最终决定先发制人,悍然发动”玄武门之变“,杀太子李建成、齐王李元吉,夺取了皇位,改元”贞观“,程咬金官拜右武卫大将军,之后位列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。
在李世民死后,虽指定第九子李治继位,但是四子魏王-李泰仍是一大威胁,为保政局稳定,程咬金亲自率军护送李治火速回京继位,唐高宗时期程咬金仍然颇受荣宠,算是得了个善终,死后被高宗安于昭陵(李世民之墓)陪葬,可见其地位的重要性。
总结以上,我们可以得出结论,出身于名门望族的程咬金,时逢乱世,不仅个人武力值超高,对时局也有着自己过人的理解,还有识人之明,在关键之时也能站好队,做出最有利的选择,而且在一系列政治风云中,还颇有些似老政客的老谋深算,更可谓是文武双全,这是《隋唐演义》中的”程咬金“拍马也跟不上的。
总而言之,与演义中的程咬金屌丝逆袭不同,真实历史中的程咬金更像是官四代的再创辉煌,陈胜吴广起义时曾说:“王侯将相宁有种乎?”,其实就程咬金个人来看,“王侯将相真的有种”,因为单就练武来说,在古代都是世家富户的专利,对于一般的贫民百姓而言,吃饭都是问题,那还有这个时间精力来练武呢?